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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第 45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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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第 45 章

鄭遠方把徐紫蕓扛上車, 見鐘棲月還站在車外面,不放心問:“你一個人在這真沒事嗎?不然我也順路送你回去吧。”

鐘棲月搖頭,“你照顧好紫蕓就好, 她現在難受得很, 趕緊送她回家,我這邊沒關系的, 我哥哥剛才打電話來了,還有一分鐘就到。”

鄭遠方還是不放心, 晚上酒吧本來就魚龍混雜的地方,像鐘棲月這樣氣質幹凈的美人,很容易會被不懷好意的男人盯上,之前那個男人不就是嗎?

“來了!”鐘棲月眼神指向前面,笑道:“我哥來了, 這下你能放心了吧?”

鄭遠方探出頭看過去。

不遠處正好停了一輛奔馳, 知道那是鐘棲月的親哥哥才放心, 目送她跑過去後,他才將腦袋扭回來,正打算讓司機開車, 這時候才註意到酒吧門口倚著一男人身影。

恰恰就是他之前見到的紀冽危。

紀冽危就站在那,嘴裏咬煙, 煙霧使那張清冷的臉看著有些許邪氣與朦朧。

肩寬腿長, 黑色襯衣下的身材挺拔緊實,四周不少女人目的性明確直勾勾盯著他,顯然,他倚在酒吧門口, 已然成了不少女人的獵物。

而男人卻無動於衷,深邃的目光始終望著鐘棲月的方向, 沒有挪開。

“硯川哥。”鐘棲月打開車門,坐上駕駛座,甜甜地喊了聲。

段硯川面色嚴肅:“你沒說今天跟朋友出來是來酒吧,要不是我打電話特地問了一遍,晚上你怎麽回去?”

一來就數落她,鐘棲月有點懵了,“我這麽大人了,來酒吧又不會迷路,這有什麽。”

“你剛回國。”段硯川盡量溫和叮囑:“月月,女孩子晚上來酒吧有風險,下次來這種地方要先跟我和媽說一聲,知道嗎?”
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
“還算懂事。”

鐘棲月淺笑說:“我什麽時候不懂事了?把我說的跟個聽不懂話的小孩似的。”

“行了,回家吧。”段硯川伸手拍了拍鐘棲月的頭頂,路上又跟她提起工作室的事。

提起工作,兄妹倆總是有談不完的話題,一路說的都沒停下來過。

等到家時已經深夜了,段知晴坐在一樓的沙發那,身披毛毯在小憩。

鐘棲月換了拖鞋進去,放輕腳步在她面前停下,見段知晴睡得很香又不忍心喊她起來,段硯川輕聲說:“媽應該是在等你回來。”

鐘棲月心裏一暖,坐下來輕輕擁著段知晴。

好一會段知晴才迷迷糊糊醒來,“月月,你回來啦?”

“媽,回房睡吧,在沙發上睡會著涼的。”

段知晴摸著她手說,“也沒什麽事,本來就說坐著看一下電視等你回來,沒想到給看困了,現在應該還沒十點?我給你煲了湯,你喝了湯再睡覺。”

段硯川在旁酸裏酸氣地問:“媽,就沒我的份?”

段知晴打了個哈欠,笑說:“一鍋雞湯你妹妹又喝不完,怎麽沒你的份。”

“哦,弄半天是給我妹喝剩下了才是我的?”

“你這麽大個人了,怎麽還跟你妹妹爭風吃醋?以前雞湯少你的啦?”

段硯川說自己哪敢啊,然後聽話去廚房盛雞湯了,見鐘棲月也要起來,他忙說:“你坐那,我給你端過來就行。”

鐘棲月笑盈盈說:“好。”

餐桌前,段知晴問起她今天跟朋友敘舊的心情,“要不是怕你朋友覺得不自在,我也想跟你一起去了,媽媽真的很想感謝你的那兩個朋友,感謝他們從前那麽關照你。”

喝了半碗雞湯,鐘棲月臉色紅潤,氣色極其好:“媽,我和紫蕓還有遠方即使三年沒聯系了,關系還是跟往常一樣,您別擔心。”

“對了,月月,你說那二位是你在隨南時很照顧你的朋友,那你在紀家住的那些年沒有交到朋友嗎?”段知晴正在琢磨著,要不要也給她在紀家交到的朋友準備一份禮物。

鐘棲月慢條斯理咽下一口雞湯,見段硯川若有所思地朝她看來。

她即使刻意忘記,還是禁不住想起了今晚見到的那個人。

抿了抿唇上的油,她小幅度搖頭。

段知晴一臉失望,後來轉念一想,她養母身份尷尬,紀家的人不欺辱她就不錯了,怎麽會照顧她?

-

喝完了雞湯,漱了口,回房洗澡後,鐘棲月卸掉了全身的壓力,躺在床上。

可等她閉上眼,她漆黑的世界裏,幾乎全都是三年後紀冽危的臉,隱約間,四周好像也不斷浮現紀冽危身上冷冽的香味。

三年沒見,他除了長相之外,好像變了很多,又好像什麽也沒有變。

最讓她覺得驚訝的是,紀冽危竟然什麽都沒對她做,就這樣輕松放她離開了。

或許三年時間真的能改變許多,等她離開後,他發現其實並不是非她不可。

躺著想事情,不知不覺也睡著了,等第二天醒來下樓吃飯。

家裏人幾乎都到的很齊。

鐘棲月跟著媽媽和哥哥回國後,一家三口便住進了段家。

段允奎只生了段知晴這一個獨生女,發妻也去的早,是以段家的人口還算簡單。

起初剛回國初次見到段允奎時,鐘棲月心裏無比緊張。

段允奎面相不夠和藹,剛硬的面容,雙眉濃郁,好似時刻都在皺著,眉間皺成了川字,屬於不太好惹的長相。

但相處幾天下來後,鐘棲月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,雖然段允奎還是與想象中同樣嚴厲,但那份嚴厲裏暗含讓她能感受到的寵溺與柔情。

她也總算明白,為什麽她的媽媽現在還能開朗的像個小姑娘,從小在這樣的家庭氛圍裏長大,被父母寵愛,她的媽媽就是在愛裏成長的。

一家人吃完了早飯,鐘棲月回臥室換好衣服,正要出門去工作室。

下樓路過客廳時,段允奎喊她過去,“月月,你過來。”

“外公。”她乖巧過去,見到段允奎身旁坐了個白凈的男人。

段允奎讓她坐下,介紹道:“這是我的學生,孟行白。”

鐘棲月朝他點頭,喊了聲:“孟師叔?”

孟行白生得一雙很明亮的眼睛,笑容如沐春風:“段小姐怎麽喊我師叔?”

段允奎眉毛揚起,似乎也想知道答案。

鐘棲月一本正經說:“因為我媽媽是我老師,我媽媽的老師是外公,您是我外公的學生,不就是大我一輩分麽?”

說的有理,就連段允奎都不知如何反駁。

孟行白哭笑不得,“我就大你一歲,你喊我師叔,顯得我好像已經四五十歲了。”

鐘棲月訕訕說抱歉。

“沒事,我跟你開玩笑呢。”孟行白朝她拱了拱鼻子,做出調皮狀。

段允奎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蕩,沈吟了會,“月月,你工作室才剛剛開始,目前還缺少一個比你更有經驗的陶藝師。行白是我親手帶出來的學生,他可以做你的左膀右臂。”

鐘棲月問:“孟師叔要來我的工作室?”

孟行白點頭,又問:“段師侄是不想要師叔麽?”

他做出一副老爺爺捋胡須的樣子,嘆氣搖頭:“那師叔怕是沒地方去了。”

“別啊師叔。”鐘棲月跟看見救命稻草似的,眼眸忽閃:“我可太需要像師叔這樣的人才幫我了。”

孟行白笑意更深,看著她。

“行白,我這外孫女很有天賦有靈氣,不過缺少點經驗,她目前還需要你來多多指點了。”段允奎叮囑說。

“您放心吧,老師。”

-

盛世公館。

濃烈的酒精味在空氣中懸浮,滿桌子的酒瓶東倒西歪,見狀周餘寒只好又喊人進來送酒。

侍者將酒瓶放下,擡腰起身時朝沙發那看去,坐在沙發上的男人,神色倦懶,眼眸微醺,飲酒時喉結滾動,下頜線條流暢,性感的樣子讓她看了臉不由一紅,忽然就舍不得走了。

周餘寒瞪了她一眼,侍者後背緊繃,溜了。

“冽危,你這酒量恐怕現在沒人能拼得過你了。”

紀冽危輕笑,“舍不得你的酒?”

周餘寒扯唇,“講真,還真有點不舍,你也不是不知道,你那妹妹有多會花錢,我現在不緊著點,以後怎麽給她買買買?”

紀冽危沒說話,又仰脖飲下酒水。

“別說,今晚進來給咱們送酒的姑娘,又有幾個總是在偷瞄你,我他媽真想知道,是不是已婚婦男就失去了對女性的吸引力了還是怎麽,為什麽那些姑娘眼裏只能看到你呢?”

紀冽危懶得搭理他。

周餘寒也習慣了,覺得這樣喝酒挺沒意思的,“要不喊幾個兄弟來玩游戲?你以前不是很會組局嗎?”

“沒勁。”

“那什麽有勁。”

紀冽危又沒理他。

周餘寒越來越覺得他難伺候得很,湊近過去喊:“大舅哥,你說你什麽情況,你心肝寶貝走了你喝酒,她回來了,你還喝酒?”

“能別煩我?”他語氣很不耐煩。

“行啊,我不煩你了。”周餘寒冷冷一笑:“說起來我前幾天去段家,雖然沒見到你那心肝寶貝,但有從段老爺子口中聽說,他似乎給你心肝相中了心滿意足的對象。”

紀冽危的眼神微不可察變了。

周餘寒自然看出來,故意嗤他:“有反應了?”

紀冽危問:“誰?”

周餘寒回憶道:“好像是段老先生的得意門生,叫孟行白,也是陶藝師,前不久加入了你心肝的工作室。”

“你是知道的,段老爺子性格古怪嚴厲,能讓他收做學生的定不是普通人,他還介紹給自己外孫女認識,兩人合作後每天一起工作,目的是什麽,應該不需要我直接戳出來了吧?”

紀冽危慢慢把玩著手中的酒杯,液體映出他波光瀲灩的眸,“你說這多有趣?”

周餘寒後背發涼,“你別這樣……”

他忽地站起身,“走了。”

“冽危,你去哪兒?”

回應他的是包廂門關上的聲響。

-

西環路的工作室。

鐘棲月穿著圍裙坐在工作臺後,聽到腳步聲響起,她頭也沒回,問道:“師叔,我這手法您覺得對嗎?”

孟行白仔仔細細地觀察了片刻,眼底露出肯定的神色:“以你的能力,已經不需要讓我指點了,你是個合格的陶藝師。”

“我的經驗肯定比不上師叔啊。”她揚臉笑起來。

孟行白說:“經驗是慢慢累積的,我只是比你從事這行業要更久一點,如果你從小在段家長大,只會比我更優秀。”

關於鐘棲月剛出生,被醫院護士用自己身體孱弱的女兒調包一事,段允奎曾經跟他講過。

從段允奎的口中,不難聽出對自己外孫女的憐惜,還有遺憾。

遺憾自己這麽有天賦的孫女,竟然因為這樣的事,從小吃了諸多苦楚,就連自己感興趣的陶藝工作,都險些錯過。

能得到肯定沒人會不開心,鐘棲月彎唇淺笑:“說起來,我還得感謝師叔。”

“感謝我?”孟行白問:“謝我什麽?”

她說:“我這工作室的第一筆單子,不就是師叔的人脈嗎?”

“喔。”孟行白笑著說:“只是恰好認識的一個長輩,想要訂做一套瓷器,我就把你介紹給他了,他對你的作品審美和能力都很讚同,我不就是個牽線的作用。”

“不管,就是得謝謝你。”鐘棲月邊捏著手中陶土,邊問:“對了,晚點我請師叔去吃夜宵?”

孟行白看著她,說:“好。”

等鐘棲月忙完手裏的活後,才發現室內已經沒人了,想起剛才孟行白說出去接個電話,她幹脆先去洗手,解下圍裙,盤算著去哪吃夜宵比較好。

出了工作室,鐘棲月從包裏抽出鑰匙。

正欲關上,手腕忽地被一股力道攥住,還沒反應過來,將她往邊上的墻角拉。

“捂——”

她的呼救,被掌心按住。

夜裏樓道太暗,角落裏幾乎都沒有光線,她只能嗅到無比清晰的清冽香味,那是對她來說幾乎是深入骨髓的味道。

那瞬間,她沒看到人,就知道是誰了。

紀冽危感覺到她沒掙紮後,便松開捂住她唇的束縛。

“紀先生。”鐘棲月皺眉問:“你怎麽會來這兒?”

或者說,她應該問,他為什麽會以這樣的方式把她拽到角落。

空氣中似乎有股濃烈的酒精味,“你喝酒了?”

在她印象裏,紀冽危除了應酬,一般不會飲酒,就連應酬飲酒也只是淺飲幾杯,現在這酒精味,很明顯,他喝了不少。

紀冽危:“喝了,還喝了不少。”

“不過你放心,我不會耍酒瘋。”他垂眸笑,“畢竟喝再多,也醉不了。”

他微垂下的眸子,漆黑泛水光,像浸泡在酒液裏黑曜石,引誘人沈淪。

但鐘棲月沒閑心想那些,只覺得他那抹笑容,忽地讓自己很難受。

同三年前的笑很不一樣,涼薄中似乎含著諷意與自嘲,“紀先生……你找我有什麽事嗎?”

紀冽危背脊倚在墻邊,淡笑:“沒事。”

走廊的另一端漸漸傳來孟行白的腳步聲,紀冽危漫不經心問:“那男的是誰?”

鐘棲月接話:“我合作夥伴,也是我外公的學生。”

話說完,才覺得不對勁。

她現在和紀冽危又沒有任何關系,怎麽他開口一問,她就什麽話都說出去了。

好像是特意解釋給他聽的一樣。

紀冽危自然看到了她眼裏的懊悔,也品出其中的意味,輕笑,對她這個回答很滿意,心裏那團窩火,也這樣被她輕易澆滅。

他又問:“只是合作夥伴,不會是其他的關系?”

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,鐘棲月下意識緊張起來,想也沒想,直接說:“不會。”

紀冽危眼神深邃盯著她,“記住你今晚說的話。”

話音剛落,他往暗處走了。

直到孟行白走過來,見鐘棲月僵硬地站在角落,疑惑問:“你怎麽站在這面壁?”

她轉過身來,笑著轉移話題:“師叔準備好了嗎?我請你去吃夜宵。”

孟行白正想說這事,抱歉道:“只能下回了,剛才家裏來了電話,說我奶奶病了讓我趕緊回家。”

“這樣啊,那師叔快回去吧。”

-

鐘棲月晚上回家時,很晚了,段允奎早就休息了,只有段知晴在一樓客廳等她。

好像無論她幾點回來,媽媽都會等她。

鐘棲月心裏軟做一團,輕輕把段知晴喊起來,“媽,您回屋睡覺吧,沙發這容易著涼。”

段知晴睜開睡眼惺忪的眸,“好,寶貝你去洗澡,媽媽今晚跟你一起睡。”

段知晴時不時會跑來跟她睡覺,鐘棲月都習慣了。

等她洗完澡回臥室。

段知晴正坐在床頭櫃上翻看段硯川給她買的愛情小說,看到男女主的親密片段時,她沒忍住笑出聲。

鐘棲月掀被子躺下來。

段知晴把書合上,好奇問:“寶貝,你有沒有想要談戀愛?”

她怔了會,說:“沒有。”

“怪了,你和你哥怎麽都是性冷淡,對談戀愛的事一點興趣都沒有,你哥都三十二了還是單身。”

段知晴語氣惆悵:“我現在特別操心他的感情,但別看他性格這麽好,實際上骨子裏很犟,感情的事越催促,他越覺得煩,越要跟你對著來,偏還要嘴裏說自己是媽寶男,什麽都聽媽媽的話。”

鐘棲月點頭,“硯川哥他自己應該有主意。”

“所以啊。”段知晴替鐘棲月掖好了被角,說:“媽媽現在只能指望你了。”

“我?”

“你也二十七了,媽媽倒不是催你趕緊結婚,只是想要你在最好的年紀裏試著去談一段戀愛,免得以後會後悔。”

戀愛嗎?鐘棲月沒有說話。

“你覺得孟行白怎樣?”

鐘棲月愕然地看著段知晴。

“你別這樣看媽媽,是你外公要媽媽來問你的意思,行白是你外公最喜歡最看重的學生,他只大你一歲,身家清白,也沒有什麽不良嗜好,最重要的是他的品性在你外公這十幾年的教導下,可以放心去信任。”

“月月,你什麽想法?”

鐘棲月垂眸,直接拒絕:“我不想。”

“嗯?”段知晴輕聲問:“能跟媽媽說說你的內心話嗎?”

鐘棲月遲疑了下,說:“我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打算,媽,您還是別讓外公操心了,感情的事急不來。”

“這是你的心裏話嗎?”

“對。”

段知晴若有所思地看她,心裏默默嘆了嘆氣:“好,媽媽尊重你的意見,會跟你外公說清楚的。”

…………

一夜無夢,第二天鐘棲月去工作室,孟行白很早就來了。

望著他坦然自若的笑容,鐘棲月想起了昨晚的談話。

但看出來孟行白對她沒什麽想法,她又覺得自己主動去說不打算跟他發展什麽,也挺莫名其妙,畢竟這只是她外公的想法,大概還沒有跟孟行白提起。

“月月,今天中午你跟我一起去見客戶。”

“誒,好。”

其實這樣很好,跟孟行白做合作夥伴,像同事一樣相處很舒服。

下午兩人一起見完客戶回來,孟行白便有別的事要去忙了,鐘棲月獨自回到工作室。

傍晚六點,段知晴帶著禮服來了工作室,說是帶鐘棲月去參加一場宴會。

到了宴會的舉辦地點,鐘棲月才知道是周家的新掌權人給自己的妻子舉辦的生日宴會。

“周餘寒?”

段知晴正在停車,聞言問:“你認識?”

鐘棲月沒說認識,隨口一問:“媽,他跟誰結婚了?”

段知晴說不知道,“我跟他媽媽交情不錯,加上你才回國,你秦阿姨一直沒空見你,今天非說要我帶你過來玩。”

下了車,段知晴挽著鐘棲月進入別墅,有管家過來迎接:“段女士,您總算是來了。”

段知晴笑容大方自信:“方管家,您還是風韻猶存啊。”

方管家無奈搖頭:“您還是跟從前一樣,這麽活潑開朗。”

“阿韻在忙嗎?”

“夫人正在接待貴賓,不過要是知道您來了,定會馬上來見您,我這就請您進去。”

有方管家的帶領,進入會客大廳後,母女倆就引起了諸多的註目。

不少人的目光落在鐘棲月身上,不斷打量,似乎有賓客認出她是誰,眼裏掠過驚訝,沒一會,小聲交談不斷響起。

段知晴牽著鐘棲月朝秦韻走去。

秦韻見到段知晴,連忙停下接見貴客,笑盈盈過來:“晴晴,你來啦?”

“這就是你閨女?”秦韻慈愛的目光在鐘棲月身上停留了片刻,越看越覺得眼熟,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。

段知晴給介紹說:“對,就是我的女兒,我跟你提過這事。”

鐘棲月得體地喊了聲秦阿姨。

秦韻笑著頷首:“我早就想親眼見見你女兒了,你們啊,可總算是回國了,都想死我了。”

秦韻笑說:“對了,我兒媳婦也過來讓你見一見。”

她問方管家,“依雪呢?”

方管家立刻去找人。

鐘棲月神色微怔,等方管家領著人過來,親眼看到了紀依雪,她心中的猜測才得到了證實。

紀依雪似乎沒有驚訝,乖巧喊了聲:“媽。”

“依雪,這就是媽媽跟你提過的段阿姨,這位是段阿姨的女兒,棲月。”

紀依雪點頭,彎唇笑:“我認識。”

“認識?”

“我們之前住在一個屋檐下。”紀依雪說。

段知晴皺眉。

秦韻介紹道:“我這兒媳是紀家的孫女,我忘了跟你介紹。”

紀家……

段知情眼裏的親熱瞬間淡下去了,笑笑不說話。

秦韻沒明白那些彎彎繞繞,拉著段知晴去一旁敘舊,“依雪,你帶著月月隨便去逛一逛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等離開了長輩的視線,紀依雪朝鐘棲月挑眉,“好久不見了。”

鐘棲月說:“好久不見。”

紀依雪眼神朝後院那看,“去那逛逛?”

看出來紀依雪有很多話想說,她點頭,“好。”

兩人走到後院的花圃,夜風吹拂帶起一陣花香。

“沒想到你還是跟周先生結婚了。”

“沒辦法,父母逼迫,加上他長得還過得去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只有這一句話想說嗎?”

鐘棲月問:“我還應該說什麽嗎?”

久別重逢,看到紀依雪的現狀,禮貌地問一句她結婚的事,除了這個,她還該問什麽?

紀依雪皮笑肉不笑:“鐘棲月,你還……不,應該叫你段棲月。”

“你還真是狠心啊。”

鐘棲月停下腳步,“你到底想說什麽呢?”

她不明白紀依雪為什麽要這麽說她,她離開紀家,紀依雪應該會感到開心才對。

紀依雪委實被她這淡漠的態度給氣笑了,質問:“你離開為什麽不跟我說一聲?為什麽離開三年了才回?”

鐘棲月皺眉:“太突然了,而且,說不說也沒什麽區別,你不是早就想把我趕出紀家嗎?”

紀依雪眼眶氣得通紅,忍住要撒潑的心思,“你是不是永遠只會把人往壞的地方想?”

“我不明白你說什麽。”鐘棲月忽然覺得有點累,轉身要走。

紀依雪喊住她:“給我站住,不準走。”

這種命令式的口吻,讓鐘棲月不舒服。

從前在紀家,她寄人籬下,要仰仗紀家人小心翼翼的生活,但現在她不需要了。

這三年,段知晴和段硯川對她毫無保留的寵愛,讓她已經很不適應從前在紀家那種仰人鼻息的生活。

對於紀依雪的命令,她直接當耳旁風。

見她沒停下,紀依雪氣得跺腳,跑過來擋在鐘棲月跟前,“我說你真的不僅狠心,還冷血無情。我們這麽多年的姐妹情,你離開了,為什麽不跟我說一聲,為什麽三年也不主動聯系我?”

“……依雪,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麽,當初我養母跟你父親的事,你不是討厭我都來不及了?”

“那時候我是討厭你!”紀依雪咬牙道:“但不代表從前那些感情也消失了,你就不能給我一段時間生氣嗎?我氣過頭了,也明白那事跟你沒關系了啊。你難道還在記恨我當時因為你養母的事對你連坐說的氣話?”

鐘棲月總算聽明白了。

沈默了會兒,她說:“我知道了。”

“你就只有這四個字?”

她沒什麽好說了,更說不來那些肉麻兮兮的話,但看到紀依雪通紅的眼眶,心裏也一陣不好受,又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過分了。

當初紀依雪對她還是不錯的,姐妹情也是真的。

沒忍住,鐘棲月輕聲說:“我沒生你氣,至於離開不跟你打招呼,也是擔心出什麽別的意外。”

“別的意外,你是指害怕冽危哥知道?”

鐘棲月垂眸輕顫,沒有接話。

她的沈默在紀依雪看來就是默認,嘆了嘆氣,她主動挽起鐘棲月的手,“你知道我為什麽不驚訝你找回了自己的親生媽媽這件事嗎?”

鐘棲月怔怔看她。

紀依雪認真道:“這事冽危哥在三年前就查清楚了,他知道,你離開他是回到了自己真正的家庭,而他也比誰都清楚,你有多想跟自己的家人團聚。”

“為了你,為了滿足你缺少的親情,為了讓你自由,他忍下了三年沒有你的痛苦,隱忍了三年對你的思念,克制到幾乎要發瘋了,即使如此,他都沒去倫敦把你帶回來,為了讓你幸福,他最終選擇獨自承受沒有你的痛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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